2024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策略:动力、潜力与教育改革探讨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学院经济学教授、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姚洋在接受《经济学家对2024年中国经济的建议》采访时提到,中国人的心态必须改变。不要以为我们还“小”,不与别人竞争。威胁,我们没有意识到中国制造能力对其他国家的影响。
在谈到人口高质量发展时,姚洋认为,教育内卷化严重影响了中国的生育率,因此他呼吁缩短学制、取消中考。
《经济学家对2024年中国经济的建议》系列是观察者网与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联合推出的重磅访谈节目。邀请国内外著名经济学家讨论话题,从房地产、地方债务、乡村振兴、金融强国、高新技术高质量发展等诸多领域对2024年中国经济进行展望并建言献策,敬请关注。
► 观察者网专访/王辉编译/方继一、林晨丽编/冯雪、朱敏杰
观察者网:2023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草案中,16次提到“高质量发展”,并强调“必须把高质量发展作为新时代的硬道理”。这意味着我们的国家将不可避免地经历一场危机。结构调整的阵痛期。如果我们回顾过去十年中国的GDP,趋势一直在放缓。您认为放缓的原因是什么?
姚洋:我觉得我们首先应该谈谈什么是“高质量发展”。高质量发展有很多方面。我认为最重要的是两个方面:
一是由过去粗放式、扩张式的增长模式转变为内涵式、创新驱动的发展模式。过去几十年来,我认为我国在这方面做得比较好。也许有些人不同意我的观点,但我一直认为中国的经济转型是相当成功的,特别是从国际角度来看。技术进步领域其实进展非常快,在人工智能、新能源汽车等领域已经进入了世界前列。
在实时AI方面,我们不能只关注GPT,因为GPT是通用人工智能。美国目前做得最好,但在人工智能的一些垂直领域,中国进展非常快。更不用说新能源汽车了,我们应该对中国经济的技术进步充满信心。
第二,要经历转型的阵痛期,因为中国几十年的经济发展都是扩张性扩张,会积累一些结构性问题,比如过度依赖债务、金融和房地产扩张等,所有这些都需要调整并且将会被感受到。有些阵痛。
近年来,中国经济出现一些起伏,其实都与这些调整有关。但很多人看不清,认为中国经济不好。其实并不是中国经济不好,而是刻意做了一些调整。这些调整在短期内有所改善。这肯定会带来阵痛,但从长远来看,对中国经济增长是有利的。
因此,中国经济增速下降,这是一个自然现象。
相反,我们应该认识到,本世纪头十年的两位数增长趋势实际上是“不正常”的,因为它增长得太快了。对于这么大的经济体来说,年增长率是12%或13%。增长率是不可持续的。虽然经济增速有所放缓,但人民生活质量和福祉有所改善。比如,高铁近15年来的快速发展,给人民群众带来了巨大的福祉。如今,中国人的地理观念已经彻底改变。以前从北京到上海坐火车要十几个小时,而且机票也比较贵,但现在一天就可以往返。
图片来自观察者网
观察者网:虽然增长速度没有那么快,但是人民生活质量得到了改善。因此,我们不能只关注GDP数字,而应该更长远地看待中国经济的调整。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需要动力、需要潜力。你认为力量的源泉在哪里?
姚洋:我觉得动力源泉无处不在。有人问经济学家下一个趋势在哪里,我说到处都会有趋势。
例如,服装公司SHEIN即将在美国上市。其最初估值为1000亿美元,现在约为60-700亿美元。这也是一个天文数字。服装行业有可能出现这样的巨头公司。公司是不可想象的。
再比如蜜雪冰城,在三四线城市随处可见。公司年营收超过100亿,净利润率极高,约为20%。
所以,中国经济充满了风口,最有可能的就是老百姓离不开的衣食住行。事实上,高科技并不能支撑人类,创造的就业机会也很少。主要是为了未来。今天我们还是要注意衣食住行。
观察者网:您认为应该从衣食住行开始寻找中国经济增长的动力源泉,但资本总是喜欢追求高科技产品。
姚洋:是的。资本追求高科技,高科技才能发展。但即使有大量资金追求高科技,其数量与中国经济的“大盘子”相比也相对较小,而且绝大多数资金仍然投资于所谓的传统产业。
传统产业升级改造潜力巨大。比如垂直AI的问题,我的一位校友在上海做建筑设计,但实际上真正设计建筑的人很少。大多数建筑不需要太多的设计,只是一个方盒子,所以很多都是重复性的劳动。这位校友和他的合作者致力于垂直人工智能,完全取代了这些任务。
因此,任何行业都可以有发展前景。别小看这些传统产业,它们也在升级。
甚至污染严重的工业也得到了发展。从污染转向绿色,本身就是一种进步,也算是高质量发展。
观察者网记者:我注意到,去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谈到高质量发展时,特别强调要统筹协调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安全。您认为两者应该如何协调,有哪些难点?
姚洋:我觉得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平衡点。我理解的安全主要是国际安全。现在看来,美国对中国的禁运范围很小,主要涵盖芯片等其他高科技领域以及技术本身。
首先我们要有信心,不要害怕。比如华为突破了限制,美国就没有办法。美国实际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其次,不要夸大其影响。美国知道制裁中国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损失,因为一旦那些主要的芯片制造商失去了中国市场,他们的销量就会下降很多。例如,高通在被美国禁运之前,中国市场占其总营收的60%。所以,不要想象美国的制裁有那么严重。美国国内也会有一些势力来制约美国政府。
对于我们来说,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平衡点,就是深度融入整个世界产业链。东方不亮,西方亮,那就有产业韧性,韧性就是最好的保障。
在一些关键领域,特别是美国对中国实施禁运的领域,我国必须自行突破。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对方限制我们就做什么。比如,并不意味着美国限制向中国出口高精度芯片。我们必须制造5纳米和3纳米的芯片。我们可以像新能源汽车一样进行颠覆性创新,比如用光子芯片替代电子芯片。
如果你想变道超车,而不是弯道超车,如果你换个思路,你会突然发现世界很广阔。
当地时间2023年9月6日,参观者在德国慕尼黑2023国际车展上观看中国汽车品牌比亚迪的新能源汽车。图片来自视觉中国
观察者网:在美国与中国“脱钩脱钩”、全球产业链供应链重构的背景下,我们看到中国国内一些产业出现“孔雀东南飞”、向东南亚转移的迹象。您如何看待这些现象对中国的影响?
姚洋:不用担心。
首先,这种转移本身是有规律的。中国经济发展到今天,也轮到中国走出去了。比如日本海外有0.8个日本,海外投资非常巨大。另一个例子是台湾、中国和韩国,它们可能正在海外重建当地经济,所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中国太大了,很难再创造一个0.8的中国,但再创造一个0.5的中国还是有可能的。
其次,过去几十年一直困扰我国的问题是产能过剩。不过,这些产能对于东南亚国家和墨西哥来说都是先进的产能。转移到这些国家去改善那里人民的福祉有什么错吗?
第三,产业向这些国家转移也是为了突破美国的高关税封锁。美国对这些国家并不征收高关税。现在,美国一些右翼分子在说,征税必须按照原产地原则,即对来自中国的这些中间产品必须征税,因为很多产品是从上述地方销往美国的——提到的国家都是中国企业生产的,但估计这个计划很难通过,因为如果征收这样的税,会对东南亚国家和墨西哥造成严重影响,而美国恐怕也不会轻松采取行动。
观察者网:因此,融入国际分工有利于我国的发展和安全。
姚洋:其实就是为了对冲美国对我国的限制,让美国想谈却找不到地方。这可以提高我们经济的弹性,从而实际上提高安全性。
观察者网:您刚才提到的词是韧性。过去,产业链、供应链,效率是第一位的。如今逆全球化趋势下,产业链的韧性和安全性是否变得更加重要?打造本土产业链是否变得更加重要?
姚洋:现在的趋势是,世界都在强调安全,某种程度上大家都在退缩。美国大力投资再工业化,重视国内产业。它不一定强调产业链,而是希望关键产业由美国人自己发展。做。欧洲也是如此,他们称之为去风险化。
之前我不明白“去风险”和“脱钩”的区别。直到去年10月参观德国博世工厂时我才明白其中的含义。博世是一家德国大公司,在中国拥有庞大的业务。中国是德国以外最大的生产基地。
博世在德国德累斯顿建了一家工厂,生产汽车芯片,其中包括“风险消除”。我问他们“去风险”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与中国脱钩?他们说不,反而增加了对中国的投资。我说那你为什么要在德国建这样一个芯片工厂呢?还是那么贵。他们表示,如果我们想增强产业韧性,就必须做好准备。事实上,这家工厂的产品销往世界各地,也出口回中国。
所以,“去风险”不是脱钩,而是提升自身供应链能力,时刻做好准备。在德国做并不意味着在中国就会减少,而是同时在做。
中国实际上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既要做国内的事,又要做国外的事,然后深入融入海外国家,而不是孤立于海外国家。如果一个国家从头到尾都在自己的行业里做了一切,那么它就已经与世界脱钩了。其他国家可能会说你什么都做了,但你不是脱钩了吗?
我们生活在中国,常常无法理解其他国家的人们对中国制造能力的恐惧。中国太大了。中国制造业增加值占全球30%。美国、德国和日本加起来就和我们一样多。无论我们生产什么,都会变得更便宜,其他国家应该停止这样做。其他人则有恐惧心理。我们要从这个角度来理解他们所谓的“风险排除”。换句话说,不要让中国人做这一切。如果他们都做了这一切,他们会做什么?
我们自己就缺乏这种意识。有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一家国内汽车制造商生产的汽车非常好,想要进入德国市场。于是它就找了一家咨询公司找了一位德国副总理级政客来到它的陈列室,在它面前放了一辆奔驰汽车。蔡澈总统来看望他,请他坐自己的车,说他的车很好。这一切听起来就像一个笑话。如果你去抢别人的地盘,让你的主要竞争对手说你的车好,他们不是疯了吗?
所以我们根本没有这个概念,也没有意识到我们对世界的影响。我们还有小兄弟心态:看,我长大了,你来夸奖我;问题是,当你年轻的时候,你没有和他竞争时,他可能会说你做得很好,但当你已经对他构成了竞争威胁时,他如何提拔你呢?我们的心态需要改变。
观察者网:比如博世在德国建厂,他们的心态就是给自己的产业、制造业有安全感。是不是和我们讲的底线思维有些类似?
姚洋:是的,超全球化已经结束了。各国都担心脱钩、断链,觉得必须有自己的东西。
但总体而言,世界并没有走向脱钩和脱节。事实上,许多地方的联系正在变得更加紧密,唯一的例外是美国。美国希望与世界其他国家脱钩。如果特朗普上任,他很可能会退出北约并重建一个较小版的北约。但我们不能将美国的不当行为视为全世界的趋势。
观察者网:接下来我想跟大家聊聊人口高质量发展的问题,这在当前中国“少子老龄化”的趋势下不得不提到。 2022年底,中国人口60多年来首次出现负增长。与此同时,60岁以上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19.8%。国家卫健委预计,到2035年左右,60岁及以上人口将超过4亿,占总人口的30%以上,进入严重老龄化阶段。您对我国未富先老的现状有何看法?
姚洋:去年下半年,我看到网上流传一个预测,2023年中国出生人口将低于800万,死亡人口将超过1100万。但国家统计局最近公布的人口数据进行了修改和完善。去年出生人口902万人,死亡人口1110万人,人口自然增长率-1.48‰。这种人口下降速度可能还会继续加快,但我认为没有必要夸大老龄化的影响。
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不是缺乏劳动力,而是失业。
首先,人工智能和自动化正在迅速取代劳动力。比如上面提到的建筑设计领域,这位校友发现自己的产品很难推广,因为一旦推广,很多劳动力就会被取代,很多人就会失业。自然就会有反抗。
其次,教育水平和素质的提高也会替代大量劳动力。
最后,延长退休年龄有助于解决劳动力问题。比如,女性50岁退休是不合适的。50岁的女性还很年轻。在一线城市,女性的预期寿命在90岁左右,这意味着广场舞需要40年。这是一个笑话。因此,女性的退休年龄应慢慢延长至60岁,男性也应如此。每个人都应该一起行动。现在重体力的工作已经很少了。如果女性退休年龄延长10年,男性退休年龄延长5年,仍然可能出现劳动力过剩。
所以不用担心劳动力供给问题。我们需要担心的是社会保障和医疗。中国人珍惜生命。说到医疗,他们就是吃药,没事就跑去医院。有一次,我去北京海淀医院取药。一位老太太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个装满药的大袋子。里面有很多药品,可能已经被浪费掉了。
医疗费用大幅上涨,不断增加的医疗负担可能是未来的一大问题。因此,我们必须促进健康老龄化。如今,很多人的健康寿命和生物寿命不同步。健康寿命很短,但生物寿命很长。一个人大约会生病十年,但其实最好的情况应该是健康长寿。与生物寿命同步。
因此,号召全民锻炼身体非常重要。比如我今年60岁了,我还在打篮球,满场跑。各级卫健委要大力宣传健康老龄化、妇幼保健等常识,现在不积极宣传,以后就承担不起医疗负担。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对我们来说是真正的挑战。
观察者网:除了医疗负担,很多人还担心养老问题。例如,养老金问题现在可能非常紧迫。
姚洋:我认为养老金不是一个大问题。我们积累了这么多的国有资产。养老金可能会出现赤字,但是我们有社保基金,延长退休年龄可以缓解这个问题。真正的大问题是医疗保健,而医疗保健是你无法控制的。
观察者网:有人担心“未富先老”,认为老年人的消费能力不够好。您认为我国进入老龄化社会后,消费马车会放缓吗?
姚洋:这个问题也是一个神话。事实上,在中国,50岁到70岁之间的所谓中老年人,因为积累了财富,所以在我国拥有最强的消费能力。这一代人掌握了最多的资产,享受了最多的改革开放红利。
大家都认为“未富先老”是坏事,但我认为其实是好事,因为“未富先老”可以对冲“未富先老”。如果衰老和富裕同时到来,就没有办法应对。现在我们国家的收入水平不高,年轻人想致富,农村人口向城市转移等等,这些都会抵消很多老龄化带来的负面影响。
我们不需要太担心这个问题。我们需要担心的是养老问题、医疗问题以及谁来照顾老人。这也是一个大问题。
观察者网:现在很多地方都在推广居家养老。
姚洋:居家养老其实是一个问题。在独生子女一代,一对夫妇需要照顾四位老人。如果他们有两个孩子,他们就必须照顾六个人。负担太重了。
居家护理是中国人的习惯,但社会护理可能更重要。
2023年2月20日,江西遂川梅江镇绍西村40余名老人在“家长食堂”共进午餐。图片来自视觉中国
观察者网记者:针对少子老龄化问题,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也提到,要加快完善生育支持政策体系,发展银色经济,推动我国人口高质量发展。您认为这会对整个中国经济产生多大的影响?我们如何解决这两个问题呢?您有什么建议?
姚洋:世界各地促进生育率增长都不是很成功,因为太难了。大概只有像瑞典这样的北欧国家相对成功,因为他们的政策非常强有力,父亲们长期带薪育儿假,这导致生育率略有上升。这在大多数国家都无法实施,或者有些国家已经尝试过但没有成功。
当然,也无能为力。例如,婴儿和儿童护理服务。现在出生的孩子越来越少,我们应该为0到3岁的孩子提供社会化的托儿服务。现在一些托儿所又重新出现了,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事实上,影响生育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教育的严重内卷化。尤其是对于女性来说,生完孩子之后还要带他去补习等等,想想就可怕,还不如不要孩子了。
第二个影响因素是房价过高。不过,这方面的影响正在逐渐减弱。这主要与学区的住房有关。大家都想买学区房,但是学区房价格非常贵。因此,我们必须回到教育问题上来。教育必须改变,教育必须放松,让孩子自然成长。这样,很多年轻夫妇就会愿意考虑生孩子。
第三,男人也要改变传统观念,多做家务。不能让女人单独承担起抚养孩子、做家务的重任,否则妻子会崩溃。
我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逐步稳定生育率,更不可能提高生育率。日本的生育率也是如此。下降到一定程度后,会趋于稳定,然后缓慢上升。目前,日本女性生育率略高于中国。
就银色经济的发展而言,中年人是我国消费的主力军。银色经济不仅是养老,还包括为老年人创造消费机会和适合老年人的消费场景。由于老年人有储蓄,养老金每年都在增加,有些人领取的养老金可能比工作工资还要高。所以我们要思考的是如何为他们创造机会。
例如,广告中充满了年轻漂亮的女性或英俊的男性。除了药品,几乎没有针对老年人的广告。打开电视,看到老人出现,大多是在卖药品或者保健品。这不是教人们如何健康老龄化,而是教人们如何吃药。这是一个迫切需要改进的领域。
此外,社会养老仍需发展。现在人口增速在下降,很多城市甚至还有住房剩余,所以我们可以想办法利用这些剩余住房来发展养老服务。我的一些朋友卖掉了城里的大房子,选择了社区里的小房子养老。这其实就是不依赖孩子的社会化养老,未来值得推广。
观察者网:教育是人口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因素。在当前“内卷化”的社会形势下,您认为我们的教育体制应该如何调整和改革,以培养社会需要的人才?
姚洋:最重要的是要进行制度变革,减少孩子的内卷化。我们的孩子现在太累了,他们学习浪费,做不必要的重复练习和记忆。初三、高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答题上。即使是现在,就连六年级的学生也因为从小学到初中的入学考试,要回答很多问题。小学升初中虽然主要是通过分配名额,但也有“秘密操作”,所以小学升初中的考试也必须要过好。如果再这样下去,你可能会去幼儿园。这太可怕了,剥夺了孩子们的创造力。
我们需要减轻体制内孩子的压力,所以我一直呼吁取消中考,直接普及高中教育。高中也采取座位分配,而不是一味追求“超级中学”和一流学校。当然,作为过渡,一些省重点可以保留下来,以满足老百姓的需要,因为大多数中国人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上省重点。
2019年4月12日,在东莞中学初中,距离中考越来越近,考生们正在积极备考。图片来自视觉中国
最终目标是缩短学制。 10年义务教育完全够了,小学5年,中学5年。因为现在多出来的2年时间都浪费在了学题上,毫无意义。孩子可以晚一年入学,也可以开设学前班,让孩子先适应小学教育。他们7岁开始上小学,17岁高中毕业。
高中毕业后,如果“985”、“211”大学不够,可以开设预科课程。其他无法进入“985”、“211”等好学校的学生,可以在17岁上大学,选择本科、专科或高职教育。选择后两者的人可以在20岁时提前就业。
因此,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一步步推进教育改革,最终高考也将改革。高考其实就是考验智商,所以没必要考那么多科目。像美国,你只考两三科,所以不能回答问题。这简化了高考。我们算了一下,每年大学录取的总人数已经达到了18岁人口的75%。所以我们发现,谈论高考的人越来越少,而谈论中考的人却越来越多。
现在只要上普通高中,几乎就可以上大学了。这只是一个好还是坏的问题。中考决定了孩子能上普通高中还是职业高中,决定了孩子的一生,所以现在大家都在参加中考。
但这是完全错误的,压力是向下传递的。既然不再考高考了,为什么还要考中考呢?我们正在倒退,所以最近我一直在呼吁取消中考。
当然,这些改革短期内要实现会非常困难,但是有一个办法或许是可行的,那就是所谓的“职业教育一体化”,因为这已经写入了新的《职业教育一体化》。 《职业教育法》,逐步将中考改为只限重点高中,普通高中不需参加。
观察者网络: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还提到,在2024年,我们必须“努力改善宏观政策在支持高质量发展方面的影响”,增强了宏观政策取向的一致性,增强了各个方面的政策协调和合作,并将非经济政策纳入宏观经济。评估政策定向一致性。您认为可以采取什么措施来防止政策之间的“构成谬误”,这可能会影响期望和经济表现?
杨杨: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由于宏观协调机制的问题,我国家的经济经历了一些起伏。一些部委和委员会在没有咨询的情况下就发布了政策,这可能会引发市场冲击并引起经济波动。这次会议非常正确,可以强调宏观经济政策协调。
此外,加强该党对宏观政策协调的管理是避免“构成谬误”的重要方面。另一个方面是将非经济政策纳入宏观政策取向的一致性评估。
非经济政策是指工业安全和一系列调整,例如过度实现和过度财政化。这些调整应集成到全面的宏观经济考虑因素中,并协调。这个想法非常正确。
现在,我们强调,宏观政策的协调和整体计划非常及时,但是仍然有很多艰苦而具体的工作要做。我们的部委和委员会具有强大的力量。过去,我们已经习惯了以下事实:几个部委可以一起发布文件,甚至一个部门和委员会都可以发行文件。这有时会忽略政策对市场的影响。
观察者网络:您如何认为我们可以纠正过去政策中出现的一些问题?
Yao Yang:如果该政策是错误的,并且对经济产生了巨大影响,则应对其进行纠正。例如,房地产的急剧下降并不是由于行业本身的巨大问题,而是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主动调整的结果。调整方向是完全正确的,但是它过于渴望成功,并且药物特别强,例如“三条红线”和贷款配额。应该在五到十年内进行的调整在两年内完成,这将对经济产生更大的负面影响。
既然该国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它提出了“不少于三个政策”向房地产公司提供贷款。尽管政策发生了变化,但旧的限制性政策尚未被废除,因此由于担心,银行很难实施这些政策。我个人的看法是,由于政策发生了变化,我们应该告诉所有人以前的政策已被废除。
观察者网络:谈论经济复苏的困难时,您一再谈论房地产和当地债务的两个主要问题。除了在2024年预防和解决这两个问题之外,您如何认为我们可以探索一种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长期解决方案的方法?
杨杨:中央政府房地产政策的巨大变化是商业房地产与经济适用房之间的区别。商业房地产是一项特定城市的政策。每个城市都根据自己的特定条件发布政策和管理方法。政府应致力于负担得起的住房。
2022年11月28日,在上海,居民正在经过可负担住房的交换程序。来自视觉中国的图片
现在,我们每年建造5亿平方米的负担得起住房的目标可能相对较高且难以实现。此外,一系列问题,例如是否可以在市场上交易负担得起的住房,以及仍然需要探索负担得起的住房资金,但政策方向是正确的。
除了负担得起的住房外,还应根据租赁公寓的标准建造一些专门的租赁住房,因为中国的人口流动非常大,年轻人非常需要这种租赁公寓。
至于当地债务的长期机制,我们过去曾尝试过许多事情,例如“打开前门并关闭后门”,将平台公司变成商业公司等,但最终我们失败了。
我认为现在唯一可行的选择是将当地债务包括在当地预算和最终帐户中,也就是说,让当地人民的大会审查它们。目前,平台公司的债务仅由地方政府管理,并且缺乏监督。政府官员只在一个地方工作三年。当他离开时,债务留给了地方政府并不断增长。但是当地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有所不同。当地人民代表代表在那里呆了很长时间。
将当地的商业债务纳入本地预算和最终帐户是完全正确的。恐怕这也是唯一解决地方政府债务的周期性扩张的解决方案。
来源 |观察者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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