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巴洛克艺术：罗马导游斯巴盖蒂的故事与特莱维喷泉的奇遇

01

像鱼干一样

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读完你就明白什么是高端“巴洛克”了。这是关于我的罗马朋友意大利面条（长意大利面）的。

是的，spaghetti 就是长意大利面的意思。别以为我在开玩笑。意大利其实也有这个姓氏。这并不奇怪。日本人也有正宗的猪蹄姓氏。

Spagetti已经40多岁了，是一个真正的罗马人。他在中国学习汉语，并在罗马当导游。他又黑又瘦，有点像面条。两只眼睛就像两个黑洞，声音沙哑。在罗马做这个工作的人，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当地人，都是这个样子，像干鱼一样在人海里游泳，不然就不是真正的导游了。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特莱维喷泉，就是特莱维喷泉。他正在向一群中国游客介绍景点。我觉得他的中文还是很差，就像一个大腹便便的茶壶，但是他的嘴太小了，倒出来要费很大的力气。

特莱维喷泉

他背对着特莱维喷泉，右手拿着一枚硬币，说他要把它扔到左肩上，这样他的手臂就会穿过他的心脏，以显得诚实。他说你要许三个愿望，第一是回到罗马；第二是回到罗马；第三是回到罗马。第二个和第三个是秘密，比如找到一个漂亮的女朋友，然后和现任女朋友分手。大家都笑了。

他的动作很夸张，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他看着我。我们互相看了一眼，他对我眨了眨眼，这意味着他认出了我。然后我听到有人叫他意大利面条，我差点笑出声来。他又瞪了我一眼，但没有生气。

02

就像卸了妆的老演员

我第二次见到意大利面是在西班牙阶梯附近的一家当地餐馆。他坐在后面，身后的墙上画着古罗马拱廊。灯光从背后照进来，他的剪影就像是一个卸了妆的老演员一样，疲惫而孤独。

西班牙台阶

我不由自主地走过去，他抬头看着我，似乎不想被打扰，但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我趁机坐下。我不想走，外面太热了，一个人吃饭不好玩。我们寒暄了几句。他的小组刚刚结束。这是一个美国团体。我的团是在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由当地导游带领。

他说中文，我说意大利语，我们一起说英语，对话应该可以进行。

我说：“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说吧，”他说。

“你的姓真的是Spagetti吗？”

“这是正确的。”

“有什么解释吗？”我问。

他的脸上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

让我换个话题。又问：“除了披萨和意大利面，罗马还有什么好吃的？”

“弗拉塔格利尔。”

“那是什么？”

经过他的解释，我才明白这是一道用猪、牛、羊的内脏做的菜，大概就像北京的炒肝一样。

“那我要这个小馅饼。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请你。”

听我这么说，他笑了笑，脸上的冰冷表情消失了。对于意大利人来说，这是一种久经考验的真实方法。

点完菜后，我们每人喝了一大杯啤酒，手上都冒出了冷汗。我们所有的神经都放松了，这个时候想要不说话都困难。此外，我们对彼此都很好奇。

“你们有中国香烟吗？红色盒子里有图拉真柱的那种。”

“那不是图拉真柱，那叫华表。我没有。”

“对了，华表，恐怕你听不懂。”

他真是不愧是导游，竟然说错话了。

他问我：“我问你一个问题，中国女孩夏天带伞吗？我是说阳光明媚的时候。”

“绝对地。”我说：“他们害怕阳光。”

他问道：“那为什么意大利女孩不怕阳光呢？”

我说：“中国女孩皮肤比较娇嫩。”

当他听到我说的话时，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说：“我更喜欢中国女孩。”

我嘀咕道：“谁会不喜欢呢？”

他抬起双手，张开手掌，做了一个波浪式向下的动作。然后他把右手手指放在嘴上亲吻，仿佛这个中国女孩是某种刚从锅里出炉的美味佳肴。

我不喜欢对他说这些。我和数百个意大利男人打过交道，他们一开始基本上都用同样的词语，再加上他们的动作，就像他们专门安装了一个弹簧来控制热量一样。不仅适合中国女孩，也适合任何国家的女孩。

我想采取主动。我突然问他：“你们意大利男人怎么看待恋人和母亲？然后我问了他一个中国老问题，就是如果母亲和她的女朋友掉进水里，应该先救谁。”

斯帕吉蒂突然笑道：“你居然敢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他说：“你还记得吗，你们中国团队去威尼斯买水晶玻璃的时候，销售人员会拿出两只巴洛克杯子，一正一假，告诉你：正品是在威尼斯手工制作的，有大师签名。” ，而且假货是罗马尼亚机器制造的，不值得给我妈妈买正品，给我婆婆买假货。”

我回答他：“母亲只有一个，但婆婆可以有几个。这就是你的原话。”

他接着说道：“没错！意大利男人一生只有一个情人，那就是他的母亲！他们不只是卖产品，而是教你真理。”

03

像大多数人一样生活，像少数人一样思考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趣，就问他学什么专业。

他说：“我主修哲学和艺术史。两年后，我将转行成为一名学校教师。”

我知道在意大利获得正式的导游执照并不容易，但没想到他知识渊博。我问他为什么不再想当导游了。他张开一只手掌，掌心向下，开始颤抖。

在意大利，看不懂他们的手势比不懂语言更糟糕。我知道他的手势含糊其辞，但我还是想听听他的解释。

他说：“你明白吗？导游行业总是带着巴洛克的味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手还在抖得像蝴蝶一样。

我趁机问了他这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朋友，巴洛克到底是什么？”

意大利画家乔瓦尼的巴洛克城市景观

他又一脸不解，等了一会儿。他说：“艺术史上关于巴洛克造型的说法是正确的，据说形状就像一颗不规则的珍珠。”说着，他撑起手掌，像鱼一样向前游去：“就像西班牙阶梯边缘的那些曲线。”

他继续说道：“他们还告诉你，雕塑有肿块、戏剧、曲线、漩涡等，但实际上它们都是表面的。真正的巴洛克有两个含义。第一，巴洛克指的是一种不同的、所以一种标准化的风格。”这是无稽之谈，交易怎么能标准化呢？第二层指的是某种矛盾的推论，就是通过这种推论得出的结论是1加1等于2。 1加1等于1，这要看情况。”

他用意大利语、汉语和英语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大概明白了。我说：“你的意思是，巴洛克的推理方式无论怎么讲都是合理的，反之不就是无论怎么讲都不合理吗？”

斯帕吉蒂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说：“朋友们，生活不等于数学，也没有准确的答案。对于意大利人来说，巴洛克是一种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在哲学上叫做悖论。如果你在这里生活久了，你就会发现发现人们会从他们的角度思考，他们这样做都有他们的理由，而且都是有道理的。我们的一位智者曾经说过：像大多数人一样生活，像少数人一样思考。你明白吗？”

04

两种意大利语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就在这时，食物端上来了。我的份是他推荐的Fratteglie，是用动物水做的，真的很好吃。他只想吃番茄面，没想到他竟然是素食主义者。吃饭的时候我们没有说话，根据他的话，我不禁想起了我在意大利发生的事情。

例如，当我第一次来到罗马时，一个冬夜下着小雨。我们的车被困在一条小巷里。人行道左边有栏杆隔开，右边停着一排小车。公交车有十多米长，我进不去。我在后面指挥公共汽车倒车，因为发动机的声音很大。过了一会儿，周围住的五六个人出来了，有男有女，而且大声喧哗。责骂司机并要求停车。

司机是法国人，听不懂意大利语或英语。一个讲英语的当地人对我喊道：你一定要叫司机停车，声音太吵了，影响我们休息。我回答说司机必须把车倒出来，不然就有大麻烦了。

他说他们没什么可做的，如果他不立即停止，他们就会报警。我回答说，报警吧，随便你！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把车倒出来。

果然，这些人报了警。警察告诉司机，无论他采取什么方式，如果他在10分钟内不倒车，他的驾驶执照将被扣留。

法国司机焦急万分，根本不顾地上的雨水和泥土。他走到公交车后面，用剪刀剪断了尾灯的电线，拆下了巨大的后保险杠，然后倒车。我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寻找一个地方来修理汽车并安装所有东西。我一直忙到半夜，第二天一早就得离开。我和司机待在一起，感到非常难过。

在正式带团之前，我已经去过几次意大利，也读过一些书。我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期待和敬佩。没想到第一次见到这么自私的意大利人。

根据我的经验，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法国、德国或者瑞士，当地人都会出来帮助我们，给司机提供建议，指挥倒车等等。而不是报警。这些人完全没有同情心而且自私。

但这个结论还为时过早。

一段时间后，参观完罗马后，我们前往酒店。酒店位于罗马郊区的山上。路标不清楚。那时还没有GPS导航，印刷的地图也没啥用。我们的巴士在山里迷路了。车上有40多名游客，天已经黑了。我们的车在山里转了半个多小时，却没有找到任何地方。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让我给酒店打电话。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传真，这说明电话号码有误。我无能为力，只能拿着一张100欧元的纸币站在路中间。对面来的车如果不停下来，就得从我身上碾过去了。

结果，一辆车停了下来。一对年轻夫妇听了我的要求后，调转车头，让我们的巴士跟上。当他们到达一个非常狭窄的十字路口时，他们闪灯让我们的司机目视检查巴士。你能去那里吗？

20分钟后，汽车的前灯在酒店门口闪烁。他们把我们带到了那个地方，按了几声喇叭，然后掉头开车走了。

我拿着车上的麦克风，对所有乘客说：“自从上次在罗马遇到不愉快的事情之后，我说了很多意大利人的坏话。但通过今晚的这件事，我真诚地向所有人表示诚挚的谢意。”意大利人民。”道歉。我错了！”这时我的声音哽咽了，说不下去了，全组成员热烈鼓掌。

05

真正的“巴洛克”生活

想到这里，我手里拿着叉子，半途停了下来，脸上大概还带着傻乎乎的笑容。意大利面条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味道不好。

我说很好吃。我希望他能告诉我更多关于巴洛克的起源。

他微笑着说，再给我一杯咖啡吧。

斯帕吉蒂喝了一口咖啡，对我说：你可能不会做这个太久了。你们正在弘扬我们的文化，这是我们的骄傲。总的来说，意大利文化也是人类的共同财富。我希望这有帮助。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1494年，米兰人鼓励法国人进攻那不勒斯，因为他们与那不勒斯人有仇。法国国王查理八世的军队进入亚平宁半岛，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他们勒索钱财，到处烧杀抢掠。意大利人每小国家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表现懦弱。

整整一年，查理八世的军队都被遗弃了。意大利的各个利益集团终于顶不住民众的压力，决定组织军队对抗法国人。

当法国人在回家的路上时，意大利军队正在河边等待他们。这里是埋伏的好地方。结果突然下起了大雨，河水上涨。勉强渡河的意大利先头部队没有后援。加之军队是临时拼凑的，指挥不利。意大利人无论多么勇敢，都没有用。最终双方共死亡4000多人，其中意大利人3000多人。查理八世率领主力溜回法国。

我们的一位历史学家说，意大利人的失败与中国人在鸦片战争中的失败非常相似。此后，欧洲各大强国纷纷来意大利炫耀实力。因为我们不团结，所以我们在政治和军事上都无能为力。

但生活还得继续，所以我们发明了一种一切都漂浮在空中的艺术形式，人们称之为巴洛克；还有一种矛盾的人生哲学，尽可能的省略那些严肃、现实、悲伤的事情，算了，大家把每一天都过得像过复活节一样。这就是巴洛克的哲学意义。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一直过着巴洛克式的生活。 ”

佛罗伦萨的日落

我真诚地对斯帕吉蒂说：“你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和你聊一聊，读十年书吗？让我总结一下你的话：因为现实和历史的种种不幸，为了妥协，我们矛盾的做事方式，暧昧的交易，空灵的艺术，是吗？

他回答说：“基本正确。”

我说：“你刚才提到了鸦片战争，你认为我们中国人是不是也过着或多或少的巴洛克生活？”

他说：“朋友，你开悟了。”

当我和他分手时，我说：“其实，Spagetti是一个巴洛克风格的名字。”

他笑完之后，又做了一个如鱼游水的手势，然后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斯帕杰蒂说的可能不正确，我们也可能不完全同意他的观点。但我觉得他的话对于我们了解意大利人、看待一般书本上简单概括为“高端”的巴洛克艺术还是蛮有帮助的。